10-那个男子
凌晨时分。
事军透过史莱得的指示呼吁居民,为自身安全和进行整修为由暂时不要外出,因此街道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冷清。
『为什么?』圣月特在城门,想离开城镇却被士军阻止。
『总裁长吩咐过现在不安全。若你有任何需要,我会代你向他转告一声。』
圣月特无话可说。
看来是不能离开了。不知道自然界和咏怎么样了。
毫无去向,她只想到艺格术这个地方,过去。眼看这满是玻璃碎片的建筑,当中有居民来到这里,将自己的作品带返回家。瞬间想到什么,她奔上二楼,那副绘出咏的画作未被人带走,还完好无缺。
将它摆放好,凝视着画中的咏,似一棵树的形状。只是,如今的咏,不再和画中的,一样了。
『你为什么会来这里?』
圣月特猛然转头一看。是维宿鲁。但她现在的心情过于掺杂,没有高兴。
『因为有想不通的事。』她这么说。
『想不通的事。我也有。』关于史莱得的。
黑发少年也坐下来,目光不怎么集中的盯着这幅画看。在宁静的环境里,总会让人道出心声。
『我有一个重要的人。他,最近发生了一些事。可是,他一直选择匿藏在心里。』维宿鲁终于开口。
『他怎么了?』然而圣月特发觉他的神情不怎么好。
『他没说,但我相信和消失有关......』原本叫自己不要去想的,但还是不行。看来,是无法改变的了。
『消失?怎么回事?』圣月特缓缓一问,没见过维宿鲁如此黯然。
一阵阵风吹过,圣月特捂着头边的银发,深吸一口气。『试试看。』她对维宿鲁道,风所来的舒适会让心情舒畅许多。黑发少年照做了,嗯,确实有效。原低垂的头抬高,仰向圆月。
『他恐惧着消失。一旦这样,就永远不会出现这个所创造的地方。』所以为了加速完成新城域,发生晶体攻击,史莱得还没回来。
『创造?』貌似听到关键一词,圣月特继续盯着维宿鲁看,但不语。
『他曾说过,他自己和那些居民不同。若他们死去后,就能重生。但,他不能。』
死去?
听到了这稍微复杂的话,圣月特沉默了片刻。霎时,她想到了什么,欲想开口一问。但,一声巨响,兼地面摇晃,让所有在艺格术的人们一慌。
一眨眼,灯光破碎,环境陷入一片漆黑。所幸有外面的街灯照耀进来,照出咏画前的2人屏住呼吸,握实右手。
一个来不及的,地面晃震,咏画因而从破壁掉下。圣月特一惊,抓住不果,只听得到碎裂的声一响,令她又回想到咏破碎了。接着,“他”被带走了。
『圣月特!』靠在楼梯旁的维宿鲁急切一叫。她快步过去,见一楼的地面冒出一团白雾,也庆幸其余人都离开了。
一会,一只由无数白光交叉而成异形的巨手伸出,全身为黑色的异物攀爬出来。这一幕,让逗留在二楼的两人猛抽口气。
吼!
巨大异物伸展双臂,一只有锐利指尖的手往旁奋力一扫,整片玻璃墙壁碎成一片。双方跳离后,维宿鲁趁时捡走一个未被创作者带走的小雕刻品,放在一旁。
各返回家的居民不会再出来,就只剩下的士军们......它们还没来!
『这和昨日的晶体一样吗?』圣月特问。
『不清楚。』
异物的闷吼打断他们的对话。
语音刚落,巨手奋力砸来。闪到一边,维宿鲁召出长杖抵挡巨手的一击。挥手唤光轰去,制止它下一步的举动。担忧地看着圣月特,然而她面无表情。
圣月特后退几步,让右手聚集白光准备暗中出击。异物瞟了一眼,手迅速朝她猛力一扫,重重撞向墙壁,痛得她一叫。
『圣月特!』
『我没事!』
施出白光移到剑身,在与异型巨手互相抵制间,银剑向上一扬,促使异物被击中的部分化成黑雾,溃散而去。维宿鲁也没闲着,在圣月特的另一端位置攻击,唤出的白光照向它剩下的右上身。
如此的默契,两人相视一笑。
突然枪声一响。异物被一连串的枪光击中,仰倒。
『维宿鲁?』后方传来许多脚步声。
『史莱得?』维宿鲁过去。就在圣月特转身望去那刻,脸色一点一点的注入诧异之意。
『对不起我来迟了!』这男子身后伴着一群士军。虽然对他的模样感到模糊,但她一眼就认得出。
就是这个人!!!
她万万预想不到,自己一直寻找着的他,如今就在她面前!
没人发现到站在角落的圣月特神情不对劲。她正不断回想起“他”被这男子抓走的情景,各种情绪加杂一起之下浑身颤抖,而右手中的银剑,力道一紧。
『我不是叫你,这段时间不要出......』
话还未说完,史莱得两眼一眯,一把推开维宿鲁。接下,一道疾影在维宿鲁旁窜过,迅速冲到自己身前。
直到响起一把碰撞声,维宿鲁回过神,惊见圣月特持着银剑向史莱得攻击,后者及时用枪抵挡。刷出的耀眼白光,代表着圣月特的愤怒。
『他在哪里?!!』带着愤怒地压低声线问道,而音量低得只有史莱得听得到。
『什么?你在说什么?』史莱得眯着眼,击退她。
后方的异物起身,先是右手猛地砸烂墙壁,奔来。却被最靠近兼背向自己的圣月特施予最后一击,倒下。
收起朝后的左手,圣月特举剑直指向史莱得。
『总裁长!!』在他身后想上前援助的士军们开枪,却全都被圣月特来先一步奋力几脚踢倒,足以让它们损坏,露出许多机械零件。
瞬间,银发少女转身挥剑,架在史莱得颈项边。
『快告诉我!!』
就在这时,一把长杖举来、来,向上推走她的剑,从史莱得的颈边移开。
维宿鲁?圣月特震惊。他在阻止自己?
怎么……
见维宿鲁正一脸不解的回看自己,圣月特察觉身旁的突击而往旁一跳,避开史莱得的枪光。
维宿鲁待着不动,不知如何是好。他只是,本能的想保护史莱得的安全,才从中阻止圣月特的。不解,为什么她要攻击史莱得?
目光转向史莱得,他的表情平静得像是早已预知她会出现。
难道说,圣月特是自然界的人吗?她,是为让史莱得消失而来的吗?
渐渐发现,她此刻的神色好平淡。平淡得,好像她不认识自己,如陌生人。
下一秒,圣月特过来,剑影往史莱得交叉式挥扬。
史莱得后退一步,扣压扳机,枪光从枪口连发射击。在旁的维宿鲁没行动,愣见圣月特的右手产生出迅速的影,“兵”反弹声应接枪声。
“呯嗙”连声响,玻璃打造的天花板被圣月特以剑投射出白光击中,碎了一地,洞更大了。退后,往天花板一跃,并成功逃离现场。她回头,俯视下方的两人,尤其是维宿鲁。
双方的目光交汇中,透露尽是满满的失落,心里还在疑问为什么。
『没受伤吧?』
史莱得走到维宿鲁旁关切一问。后者摇首,依然一脸失落,仰望上方的圣月特渐渐缩小的影。
『没错,她来自自然界。』史莱得看穿了维宿鲁的心思道,不过没什么情绪在里头。
维宿鲁缄默垂下头,不愿接受这事实。
从今以后,他们之间会是怎样?
史莱得没留意隔壁少年的神情,只是盯住上空,月光撒落在脸上,视线一片白濛濛的。
只有她而已吗?那你又在哪里?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得悉不宜打斗太久,圣月特选择逃离。来到一座更高的大楼顶处,她坐了下来。
『史莱得吗?那个人的真正名字。』
脑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情景,不知不觉把身子抱得好紧。
为什么?给予了她,却又要从她身边带走?“他”、潘菲娅甚至是维宿鲁。
难道,打从一开始什么都没有的自己。往后,也会一样什么都没有吗?
不,我不想这样。
『不想。』不断的摇头正加强她的渴望。而这时,双眼倏地睁大,是因为静止的心境,再有了一丝波动。
是你......
没有惊讶,靠在胸口上进行沟通,露出一丝欣慰的笑。
对不起......心境深处传来这个意念。
没关系,你还活着就好。还活着就好。
你哭了吗?
被他这么一问,圣月特紧闭上眼,把头撇一边。
没有,只是有些伤感。
是维宿鲁吗?
维宿鲁?
这个疑问,不是来自于“他”,而是自己的心底。
她对自己点下头。是的,是因为他。
但是,恐怕自己与他之间已经无法继续下去,作为朋友间的相处了。
我没事。现在最重要的,就是我和你一起回去。
嗯。我会一直等着你......这是“他”对圣月特说的。
圣月特闭上眼默默笑着,期待与“他”重聚,然后回到自然界等待潘菲娅回来。
『潘菲娅。』
圣月特轻唤着自然界创使的名字。此刻想到自然界,不论如何都要找个时机回到那里。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家中,维宿鲁在自己家对着纸张停着笔发愣。他满脑子里都是圣月特。
从初次见面、观赏剧集演出、参加、成为朋友等等快乐的回忆。但这些回忆就好象梦般,醒了就没了。
没错,她来自自然界。史莱得回答的这番话不断回荡。
她来自自然界。她想要让史莱得消失。
眼神尽是失落。他没收拾桌面上的东西,就趴桌入睡了。
有风吹来。透过掩虚的门吹进来,没东西压着的白纸们随风飞扬。
同样在家中,史莱得把身子靠在房间的玻璃墙,缄默。就在心里想着许多令自己心情一沉的往事和未来可能,他的眉头渐渐紧皱。这一天,算是最让他提不起劲的一天。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奔跑着,一双赤着的双脚来到树林里。
环视树枝奋力摆动着,以致树叶纷纷落下。她摊开手掌,想请求着什么般的喃喃。良久,一股无形的暴乱在她将手收成拳型时,暴乱瞬间停止。
见淡粉红和淡紫色的小花朵稳稳的浮在半空中,而其余的植物未遭受破坏。她很是放下心来。
在这之前发生过无数次,但散播在各处的能量成功将它们驱散。这一次,也是。
她绝不允许它出现在这里。哪里都不行。
只是......
她赶到湖池旁,发现仅剩下的球体不在了。
圣月特。
『圣月特......』
大概猜出她的去向。她的失措被疲惫所掩盖。只是一会儿,她转回头,凝视着那遥远的方向。
凝听,那把声响又从那一处发出。像在叫唤自己过去。
她站了起来。非离开不可。
没有评论:
发表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