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5月30日星期三

《泪光。翼》 (第9章-第12章)


9接纳
在光芒消褪中一睁开眼,他们身在原先的灰土地上。一路回到城镇的途中他们停下来,回望后方,那遥远一边的魔域。

『那个魔者,你认识他很久了吗?』忍不住的,诺斯开口一问。

『嗯。大概十年前,是我还未成为毁灭者之前的事了。』见诺斯想了解更多,桂悦稍微整理有关的回忆,清晰地告诉了他。包括唤醒了自己,从这失去意识的毁灭者中。

『是啊。』这个语气,显然心不在焉。上前走时因手被拉扯住而往下看。

他从刚才到现在还拉着桂悦的手!

心在猛跳,显然是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。而桂悦也睁大眼垂看被牵的手。此刻的心情,正和对方一样。

『对不起。』诺斯立刻放下手,细声致歉。

『没关系……』桂悦也垂下手。一种彼此还未懂的感觉,再次微妙地撩动在心里。
『走吧。』诺斯意示走下去。他要去见一见圣祭司。

只是眼看翼桄城近在眼前,桂悦有些踟蹰不前。诺斯知道她的顾虑,没出声,只是迎来关切的目光。

不管什么情景,我和你一起去面对它


桂悦回看他,放下了顾虑。那时他对自己所说过的话牢记在心里,感到不害怕了。

和城镇的距离拉近,发现门外有人徘徊,原来是圣祭司在等候他们。

『没事吧?』看来,圣祭司知道发生什么事了。

『没事。』诺斯回道。也考虑到桂悦的处境,两个男人没有多说。

『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,在这里大家可以互相照应。对吧?诺。』

诺斯附和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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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黑暗出现了。随后发生了一段事,我意外去到了魔域。』

无第三者在场的仰光祈里,诺斯沉默好久才开口说。

『那里,怎么样了』面向窗外愣了半久,圣祭司开口问。多久没打探魔境的境况了,竟然有些怀恋。

『有一位魔者留守着。名叫加曼德。』

『是啊。』圣祭司叹气中有着感叹。

『桂悦认识他。他说,它处于挣扎状态,不断依靠外界的能量维持着。』

『融合在外界的能量么?』圣祭司若有所思,『这也不是不可能。』

难以估计它下一步想干什么,所以他们只能被动性的等待。

『圣祭司。』

沉默的场面诺斯这时直视向对方,『你之前说等待适合时候会告诉我一件事,是不是桂悦的往事?』

『是的。』圣祭司没有惊讶,因为了解到当诺斯去找桂悦的那一刻,多少会知道当中的事。
『我想知道多一些。』

窗外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并且拉长了他们的影。当中,一个较长的影子缩短。圣祭司坐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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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悦猛然惊醒。待意识清醒,她正坐在仰光祈外的喷水池边。

刚刚梦见了自己站在红通的街道上,无数人倒在她脚边。在错愕的环视遍地之时,前方的毁灭者同样俯视脚边倒下的人们。回看桂悦,火焰铺满彼此的视线。那一瞬间,所有的东西化成粉碎,形成无止尽的黑。

让她一直以来恐惧着的黑。调整呼吸平伏不稳的心之余,骇然的盯着自己的双手看。血迹,又在在一秒的短暂间,沾满她的双手。

眨了眼,眼眶湿了,她赶紧拭去。不敢去想像自己再成为毁灭者的模样:什么都不记得,只以毁灭作为目标。

为了舒发沉重的心情,她几乎走遍整个城镇,最后靠在城门旁。看得到圣光微微照耀,桂悦把手靠在心上进行沟通,心顿时获得片刻的安稳。

无需那么坚定自己是圣光的一分子,因为你不是了……

产生的沟通突然被搁止,由黑暗的声音取代。造使桂悦的身子随着怕而发软。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她的不对劲,她尽量不流露惊恐神情。

你的内心,你的圣光早就不在了……

低沉声不断缠绕,桂悦转身快步往某方向走,告诉自己不要去聆听,但无法阻止它的声音在耳边、脑里回荡。

压抑什么呢?何不接受那样的自己?

究竟在抗拒什么呢?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体内的黑暗趁机暴乱融合被强制灌入黑暗及毁灭的回忆,桂悦浑身乏力、颤抖,甚至全身僵住。

『桂悦她怎么了?』有人看见并过去。见此,桂悦想发声呼吁大家远离自己,但出不了声。

我要让所有人恐惧着你,离你而去!甚至,想要取你性命!!

不!

压制不果,桂悦睁大眼,身上散出逼人的黑色雾气,连自己都来不及去压制!

『黑暗的能量!』附近的人惊声呼叫,引来远边的人注意。仰光祈出来的诺斯感受到那个气息,第一先想是暴乱的事,赶紧过去。

『在哪里?!』提高警戒心的人们涌入人群,最后发现到,口中的黑暗是从桂悦身上冒出的。

接下的反应只有愕然,不可置信。

『怎么会?......

桂悦回避他们的眼神,心中倍感无措,赶紧离开这里。

『桂悦!』诺斯正要追过去,但她已经跑得很远了。

从后跟来的圣祭司也停下脚步,视线落在桂悦奔去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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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避开人群,桂悦只好跑到树林里。一手捂住胸口,用意志去压下黑暗的暴乱,用口呼吸、喘气。

你成为毁灭者,终结无数人性命的有趣画面,到现在,我还想再回味无数次。

你已经被他们发现了。照我看,他们不会像那个金发男子还想让你留下来。

就让他们远离你,甚至想杀了你,就如其他世界般排挤与自己不同,甚至带来危险的人。而你!将会是其中之一!!

一连串的的话语不断侵入,加上体内暴乱夺取她的思绪、占据身心,她无法镇定和思考。
又回想到了……

茵培丝、许多人死去了……

是她,是她造成的!由她这双夺去无数性命的手……

对不起!对不起!

擦着泪,桂悦伸出手,掌心流溢的圣光形成尖锐的棱形,尖头正抵向心口。

让这份可怕随自己死去而消失!这样才能……

但无论多么想刺下去,心里一直犹豫着。

……

隐约听有轻柔之声透过空气传入耳畔,将她无助的思绪拉回。得知是茵培丝的阻止而睁开眼,霎那,暴乱迅速平伏。

『茵培丝。』桂悦轻唤,想起了女神的笑容,轻抚摸自己的头。以及死后,将遗留的圣光给予了她,作为一份支撑。

对不起,对不起这都是我……

桂悦闭上眼致歉,眼角落下泪滴。垂下尖锐棱形拭去泪,望向湖面,寻求心安定下来。
从中有一只手轻而慢地从她手心的尖锐棱形抽走,握着它,化回光。

『圣祭司?』

圣祭司对她一笑,伸手扶起她。『到最后,你还是选择活下去。』

桂悦对圣祭司知晓她以往的事没感到惊讶。垂下的眼充满歉意。『对不起。』其实,她不愿这么做的。只不过……

『诺。』

随着圣祭司的视线一看,桂悦发现诺斯靠在树后头。他脸上尽是担忧,不过此刻舒缓了许多。

桂悦上前。突然感受到体内圣光的暖流,它正告诉自己:别害怕,我们会守护你的。

『对不起,我不会再这么做的。』她致歉。

诺斯回她一个摇首。伸出手,再次表达他曾说过的话。

『如同他所说的,你不是一个人。』走过来的圣祭司也对她伸出手,代表也愿意和他们一起面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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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桂悦?』

当桂悦出现在大众眼前,大伙们的眼里尽是疑问。

『我就是那个毁灭者。』她心中忐忑,但还是上前道出这个事实。获得回应的,自然是众人的诧异,反射动作皆是惊吓,后退一步。

桂悦是那时的毁灭之者?怎么会?

但她不是被圣光引导而来这世界的吗?为什么会……

那现在的她究竟是谁?

诺斯和圣祭司则在她后方。没开口,让桂悦鼓起勇气,讲述在十年前被黑暗抓去,身体被它的能量强行侵入,失去记忆和意识,跟着它的指示做出破坏。

众人仍然缄默,对于这种没遭遇过的事情很是不知所措。

『我的身体存在着这两种能量。黑暗能量会在它出现的时候产生撩动。』

『我还会成为毁灭者的。』说到此,她垂低下头,不敢正眼向人。

『桂悦。』诺斯语出关心。

对于了解他们的心情,桂悦阖上眼:『我以往的确伤害过人。』

然而同样保持缄默的圣祭司从沉思中回神,正当他想说些什么时,诺斯这时开口了。

『这不是桂悦想要的。』他的口吻从轻语到清晰,『她从来就不是毁灭者,从来都不是。』
面对群众转投来的目光,诺斯往前几步,正眼回视大家。

『黑暗才是毁灭者,是它的所为。即使我也经历过了那段可怕的情景,但无论如何,我不会让桂悦一个人去面对了。』来自他的心底话。若是换成别人他也会这么说。只是,他的口气,添了一份情感。

见话不多诺斯这次娓娓而谈,众人很是意外。互望身旁的人,反复思考。

看到诺斯为桂悦所做的,圣祭司一笑,开口补充:『黑暗的意向是破坏所有的美好。它对桂悦这么做的目的,无非是想要分裂我们。或许,我们之间也会被它用尽任何方式,成为毁灭者。』

桂悦转头回看圣祭司和诺斯,目中透露出感激。沉静中,她等待最坏的结果之时,有一个女子上前,轻轻握着桂悦的双手,脸上完全没有害怕。

『你一个人去承受这种痛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它居然,用这种方式去伤害你,伤害我们每一个人。』

『它是想,因为我们的恐惧而对你作出不好的事吧?我忽然想起在仰光祈的书库里翻阅到有关其他世界的书籍,其中一段写上:有些无辜之者,因染上怪症而饱受同类的歧视,甚至视为不祥现象,对他们排挤、打压以及……杀害。』

据了解,“不祥”这一词是带来不好的事。身上怀有这一点之者,都遭受同类的恶待。更严重的,用极为可怕的手段折磨他们。

大家其实都了解这一点。即使是并非喜好阅读之者,偶尔也会阅读书籍,了解外界的点点滴滴。

『光是阅读这一段,我就觉得可怕了。我不懂,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?』

往深处去想,虽然桂悦取了许多人的性命,但这是她想要的吗?除了为死去的人们哀伤之外,还有什么?难道,真的要像那些世界的人一样,对桂悦作出那种不好的事吗?

不行,不能这么做。不应该这样的。虽然遭遇不同,但和桂悦一样,并非情愿啊。

接受与不,只有当时的逝者才能做决定。

『对不起,桂悦。』先是一个,接着一个个站出来,对自己刚才的反应致歉。这应该是,对于逝去于毁灭之火的人们而伤心吧。

『各位别自责,面对这种事大家会害怕是难免的。』圣祭司了解他们的心情。但如同诺斯所说,桂悦不再是那时的毁灭者了。

正确来说,她根本不是毁灭者,黑暗才是。既然一切都是它的所做所为,那为什么要让桂悦承担?

为什么恶者作恶,会要让善者承担?

『绝对不能让黑暗带走桂悦,更不许它带走我们每一个人!』圣祭司慎重道:『它想扭曲我们每一个人,但我们绝不会让它得逞!』

大家完全同意这个说法。没错,如圣光般宁和极美的心灵,以致黑暗没能将这世界给扭曲。反倒而比以往更加的团结一致以及守望相助,这样才能让黑暗彻底溃败。

『桂悦,我们一起努力吧。』当每一个人说出这份有力量的词,桂悦的心得到感动不已。

『谢谢你们。』她拭去泪,谢谢你们。



10它来了
黑暗已来到世界上。

圣祭司花了数小时的时间整理了大家所遇过的敌对。经过几次和大家的商量和考虑,他最终同意这项提议:寻找黑暗踪影。就在提议落实后,大部分人踊跃加入,因为不想再默默等待,只能作为被动的反击。

共超过一半的人数想参与。当中,圣祭司将这上百人多分成8队。由于代表黑暗的黑点标记在地图上游移不定,无法确实下落。只好决定每两日,一组团往东南西北的单一方向出发。

『不管有没有发现,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。』每一次出发前圣祭司都会这样叮嘱着。
『我们会的。』

日复一日。诺斯陪同桂悦到树林,依照圣祭司提出的一个方法,尝试是否能靠自身去除黑暗。

桂悦唤起圣光,将心境如湖面的黑暗覆没并逐步除褪。但是,每当圣光靠近那敌对的属性,黑暗就会出现强烈抵制。桂悦忍住,两种属性起着冲突所带来的痛楚。但,还是不得不停下。

『别勉强自己。』诺斯在旁意示停下。

『嗯。我会的。』这次的尝试还是无法成功,那下一次再努力,又或是再想个方法吧。

放松身心。由于不知道要做些什么,桂悦就让手中泛起了光,在默念下渐渐化碎。走向湖边摊开手,数十个点点光点飘到湖面。柔和的光一闪一闪点耀,缓慢飞舞且照亮湖面,营造出浪漫而安详,连诺斯也被深深吸引着。若是在晚上的话,这景观会更迷人吧。


与其同时,圣祭司习惯性的去感受其余世界的状况。但除了每一个被扭曲的世界发生互相伤害的事外,就无其他。但仍然不失期望的笃定,会有例外。

更高更遥远的,女神的结界不足于阻止黑暗入侵之余,恐怕,它会打算召唤外界徘徊的能量到此。

说到底,他们一直都是处于劣势。

单手扶着佩戴着的眼罩,圣祭司转望茵培丝女神的雕像,一手靠在心上以示祈求预感到有人在后方走前来,但直觉上的警惕,他猛然转过头去。

没人。

只是一阵风吹来。但,他整个人突然一动也不动的。

他听到了,有谁,在叫住自己。而且是只有魔方才知道他的名字,拥有圣祭司新称呼前的名字。

心中一惊,发觉后背有股莫名触感。像一只手,带有危险性地伸来。本能的,他转身,举杖指去。

并没有奇怪的迹象。短暂的漆黑忽然一闪而过,圣祭司相信,刚才看见到一个黑色的影面向自己。

『是你。』它道。化作一团雾大大扩张,意味它的笼罩。笼罩这里、整个世界。

心感不妙,他快步到门前,推开。

轰隆!雷声不断响起。天色瞬间转红,地面晃震不停。

『留心!』对彼此作出提醒要小心,所有人做好备战姿态。

天空的云层被拨开两旁。一颗更为巨大的陨石冒着红火降落,即使所有人都伸手发出圣光加强守护罩,但敌不过的它多处崩裂。

『后退!』圣祭司呼吁。下一秒,陨石重重砸入地面。红火熄灭,陨石顺着裂痕扩大而爆裂,成碎石冲向周围的人。接后,一大群魔物降临。

众人前去,发现四肢爬行的魔物居多。不过,由于大部分的魔物都是没遇过的,缺乏特征及缺点的分析下他们只能随机应变。但有个共同点,就是那一双强劲有力的后腿。

『是依照外界生物的模样演变而成的?』圣祭司疑惑。一手展施圣光压制魔物的行动,举起法杖。

诺斯和桂悦从树林赶来。突然间,桂悦听到了低笑声,愣的张望。

『看!』有人指着陨石降落处。不知何时,有个高大而似上半身人型的四腿魔物,全身灰色石片当盔甲般披盖全身。发出嘶鸣,它以的后腿猛踢后方攻击的人。

又溃败了一只魔物后,圣祭司发现那巨体魔物到现在一动也不动的,过去看个究竟。
感觉到有人的靠近,它抬起手往下拍。圣祭司闪过,在他越过该魔物身旁时,周遭突然间完全消音,衍生一股压迫的气息。

『好久不见了,作为圣光的一分子,违背着我的你!!』

极为不悦的低沉在圣祭司身边回响,他不禁大抽口气,思路一片空白。

转眼间掠过一道影,圣祭司的血液伴着自己的痛叫掠过半空中,倒躺在地。

『圣祭司!』诺斯的呼叫声比别人更为响亮,正要过去却被魔物垂下手的举动而停下。爪占有血液。

巨体魔物再也没动。不解它下一步会做什么,诺斯还是过去。圣祭司昏了过去,手捂着的上腹流血不止。桂悦与一群人过来,她和少许人展开治愈,其余者则负责战斗。

『圣祭司,坚持住!』所有人道。

桂悦……黑暗再叫唤。当所有人都听到了它的声音,纷纷一怔。

桂悦心慌,但还是继续为圣祭司治疗。只不过,大家所担心的对象已经从圣祭司转向她了。

别无视我!!

递来咆哮,黒雾形成光柱笼罩住桂悦,带远并驱开周遭人。那气息的缭乱,使桂悦心里的暴乱超越极限,连圣光都招架不住。失去了支撑,她身体发硬,无力挣扎。

让毁灭之火再临吧

『不好!』圣祭司旁的人全都站起来,黑暗也朝他们看去。

『据说你们已经接受了她?』黑暗哼笑,『啊~你们同理心性质还令我感受到满满的人性光辉啊。只是嘛,这种行为在其他世界里可是会被嘲笑哦。不如作为深度体会她的痛苦,你们也来尝试成为毁灭者好吗?』

众伙愤怒,集体往前冲。

『不!』守在圣祭司旁的诺斯大声阻止,正要起身过去时被一只抬起的手拉着。
『圣祭司?』

圣祭司已经醒了,和诺斯眼看光柱扩散去笼罩他们,但马上被溃散掉。

『他们的心是无法扭曲的。』圣祭司语气微弱。忍着痛起身,摆摆手表示没事,待一会就好。

『去吧,我没事。』

『小心。』诺斯回应后疾奔而去。举起剑挥开一浪接一浪的黑雾扑来。

就在眼前了!剑身冒着圣光对光柱奋力一砍。光柱表层出现裂口,但又融合回去。

『啊,多么动人,美好的内心啊。』

表面赞扬但暗中嘲讽不知量力,黑暗再散发出自身气息,被迫后退的众人只能透过黑雾将可见度大大降低之前,见桂悦还被困在里头。

『桂悦!!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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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人完全看不到的漆黑之中,桂悦就在这里。黑雾成条形铐着她的四肢。有使用圣光,但失效了。只能挣扎。

『何必挣扎呢?成为毁灭者,就可以摆脱了这种痛楚了。』透过声音,黑暗低沉强调。

『无需抗拒啊。这样会更痛苦不是吗?』

边这么说,欲想夺过她的意识,铐链勒得更紧。桂悦痛得闭上眼,心很惧怕,也百般不愿。承受不了,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弱,她眼前一片模糊,快要被黑暗吞没。

『桂悦。』

是茵培丝,温柔不过的叫唤回荡在耳旁。她听得到,但不知声音是从潜意识内发出,还是在耳边响。

『你为什么会要来这里呢?』曾经,女神茵培丝对自己这么一问。这里充满了危险,却还是要来。

还记得,自己当时还是个光团时回复了一个极为单纯的原因,『可是,我却做了伤害大家的事。』无法忘怀的事实,桂悦开口,细声回答着茵培丝。因为愧疚。

『看着我,桂悦。』

貌似有双手碰着,桂悦被动的抬起头。她睁开眼皮,因为漆黑,她看不见。

『你永远都是圣光的一分子。这也是事实,你忘了吗?』

『我没忘记。』以及那温柔的声音,处处守护着自己。

『那就去听。』茵培丝说。

桂悦!!!

有人叫住她,但不是黑暗。

有男有女。

是大家!

正当桂悦要昏厥之时,周围狂嚣的黑暗元素带着尖锐叫声,冲涌入她的体内。但什么事都没发生,她只感觉到有力量从体内涌出。

她睁开眼看去,脸上讶异。

是小时候的自己!伸展右臂,浑身散发圣光为她挡下一切。无论黑暗想形成风,球体、扩展的雾等等方式除去小桂悦都不果。坚定的眼神,以及灿烂得失神的圣光,绝不容许黑暗靠近未来的自己一步。

『这是你的力量!』小桂悦坚决道:『你要相信自己、相信它!从来都不是作为毁灭,而是守护!』

黑暗带着怒叫中被抹去。从中,小桂悦转过头朝长大后的自己一笑,连同漆黑一并消失。

去睁开眼适应光亮后,桂悦见柱外有许多人在战斗。纷纷抵下往自己绕缠的黑雾。

都是为了这个家园,获得原有的安宁。

她抬起手,尽力地靠过去,忍住内心的刺痛蔓延着全身。掌心冒起圣光,绝对要把这光柱给破碎掉。

我,不能再成为毁灭者

或是感受到圣光气息,柱外的人都往桂悦看过来。而她回他们一个微笑,深信自己能做到。

……绝对不能再伤害这里的每一个人

她闭着眼去压制剧痛和心里的暴乱,强烈的意识告诉自己一定要将它压制下来。

一定!一定!

带上你的力量桂悦……

茵培丝的声在耳边传来,接着而来的,是有另一股力量在体内流动。回过神,她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投向前方。从身体内施展的圣光直射,将笼罩自己的柱身破开一个洞,裂痕扩张。

那另一个的金色光芒,正绽放出来。

你要相信自己,桂悦。

谢谢你,茵培丝

满满的感激之后,刺目的光照射在外,听到了光柱化成碎片的声音极为响亮。

身子倒下的瞬间有人扶着她,是诺斯。

『桂悦,你成功了!你成功了!』其他人露出欣慰的笑,一边治疗自己的伤。

桂悦垂看双手,好奇着刚才的力量。察觉到一阵黑雾化成无数尖锐的刺,她转过身把手伸高,透出的圣光压倒性的击破了它们。

是我的圣光……

没错,这是被黑暗所压制着,被夺走的能量。这一次,她心里有两种圣光,更有力的压制暴乱。

失败了?黑暗很是不满,散发一股无形力量将他们给压倒至无法起身,趁时迅速逃离。

『别追!』圣祭司呼吁,心想是追不了的。

现在最重要的,那就是……

圣祭司转过头,巨体魔物发出洪亮喝声召唤,天空盘旋地的黑雾形成几十只魔物降落。

桂悦聚集足够的能量,随她两手抬高向上,天空的圣光抵消纷纷阻扰的黑雾。然而这耀目的金色光辉引起该魔者注意,目标转向这金发女子。只不过正要向她出击时,诺斯早已持剑挡下。

『拦住它!』圣祭司挥动法杖投出光道攻击却被后者一刀打散。

其余人跳向前去。

诺斯也前去了,途中他看了桂悦一眼。而她,也是。点头和笑,再让他稍微失了神。



11援助
『在这里!』

伴着男声的后头,有一个较为轻盈的步伐跟上。一男一女,来到高塔顶上,降落。

有魔物发现他们的影,但马上被走在后头的身影投来一团火球,溃散。或是前方者来个挥击,将其从屋顶打到落地。继续往前,听着战斗声离他们越来越近。

最终,他们停了一会,凝视前远方的局势:人类们与魔物们对战。而天空,不断降落魔物。

但是,有一群人把手投向天空。不修复守护罩,改让圣光照向结界。降落而来的魔物被圣光溃散掉,但还是有一部分不受影响。这一些,加曼德都看在眼里。包括,那个戴眼罩的男子。手正持着法杖,与部分的人施投圣光抵抗着。

他顿时眯起双眼。

『魔物的数量……』亚修娜回来到加曼德身旁,途中,她以一道火光击中了正朝她降落的魔物,『比人类还要多几倍。』

加曼德的目光转盯向那巨体魔物。不再多说,但只选择较高的屋顶上。边快步走,以一个稍微的奋力,周边的魔物被一并击倒。

巨剑看是沉重,但在加曼德的手里毫无影响。而至于在前头的亚修娜的轻盈身手,以及施展的火焰步步往前。也许是相属性,部分魔物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两者。不理会在脚边这群受伤的人类。纷纷奔爬上墙身,跳上顶。

两个魔者的脚步越来越快。昏暗的这里呈现着他们在途中溃败不少魔物。

火焰燃烧、魔物继续降临、暗光与圣光互相抵消、人类的喝声、魔物的大吼、受伤的叫喊、支援的呼吁……全都钻入他们那长在头顶上的长耳边。

但他们没理会,继续前进。见魔物就攻击,不必多想。

离着不远的距离,加曼德停步在屋顶边。见巨体魔物没留意到自己,双手持的巨剑聚集着力,斜砍,给予目标一个重击。

『加曼德?!』看着魔物受创,桂悦最先发现。

『那个是!』其他人也有发现到加曼德,个个做好备战姿态,仅有桂悦、圣祭司和诺斯则默默看着他。

强风吹着加曼德的发丝和黑袍,他瞥望过来,不发一语。一个女子从某个方向跳到加曼德旁,施展的火将巨体魔物左右夹攻,令它分心而受创。加曼德没待着,浮在半空中的他采取近距离攻击,同时在这魔物乱挥的手下左闪右避。

『他们,是在帮助我们的吗?』有人问。

圣祭司也不敢确定。停止去思考,继投入战斗中,然而那女魔者正发起火球,砸向目标。诺斯这时意识到这颗火球,是和上次初次遇到黑暗时期的,一样。

亚修娜俯瞰这群人,仅仅一秒。她加强火势去灼伤巨体魔物,疼得它一连串嘶鸣,步伐踉跄。

『桂悦拜托你了!』风声呼啸中,圣祭司道。

交给桂悦,在她再呼唤圣光降下后抬起手,浑身散发的光辉闪耀四周。加曼德和亚修娜见状,跳去一旁,分别到地面和屋顶。唯独巨体魔物笼罩于一片光亮之中,抗拒兼挣扎这光芒的包覆,它的身体逐渐消退。

足足维持半分钟,它最终被消灭了。大家的欢呼不久,因为那2个魔者还在。

加曼德发现屋顶上没有亚修娜的影。自己迈步离开前,他双眼紧视着圣祭司,这个人类。

『圣祭司。』显然,大家担心这魔者会对他不利。

然而没有,他只是转过身,长袍一摆,背向他们离去。

『怎么?……』众人对加曼德的举动不解,但没有上前去。至于圣祭司全程别侧过脸,没去看加曼德渐渐渺小的背影。

『看!』
另一个的奇景让所有人举头仰视,惊叹。

是一束白色的光芒降临。散发着柔和,将这股黑暗势力给一层接一层给包围起来后,成漩涡状,不让逃脱。

『从另一个世界来的……』同样带给人们一股暖意,圣祭司讶异着。目睹被白光笼罩的黑雾被退离。耀眼得使得每人举手挡下,头瞥一边。

『你们看!』清晰的目睹,白光将黑暗带到世界之外,与圣光融合。被消灭的黑暗逐渐缩小,约莫半分钟后,好几道阳光在乌云褪去中照耀,一整片的晴朗蓝天相隔几十年,重现了。

『蓝天!』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。久违的重现,他们雀跃万分。

从中,他们发觉到世界之外已经没有任何黑暗的气息飘荡。

那个世界的白光,已经和女神的结界融合一起。即使再有黑暗能量在外,却无法入侵,甚至加融不知所处的黑暗身上。

可以说,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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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照耀,照在每一个人欢笑的脸上。

在圣祭司亮出法杖朝天空一举,光线如花般绽方,最后以点点粉状的碎光撒落。所有人,不禁地伸出手接过碎光,有如接过希望。

目送一颗落在自己掌心的碎光随风飘送,桂悦一人踏入仰光祈内,向女神倾述。

『这一次,它再也不会一直撩起波动了。虽然,它还在我体内。但是,我不再害怕了。』因为有大家。

在倾诉完这一段话后,桂悦的双眼忽然睁大。因为,她看见了茵培丝的幻影。

女神看了自己的雕像一会,侧过身目向桂悦,眼神里充满关怀。

桂悦并不惊讶。对于一直认为茵培丝在身边,投来的眼神尽是明亮。

『谢谢你。』

回了一笑,茵培丝幻影离去。桂悦上前,伸手而去却碰不着,唯有凝视茵培丝淡去的背影,那个女神的永恒光辉。

这一幕,都看在待在门边,诺斯的眼里。直到身后过来的圣祭司叫去和大家聊天,他才离去。

充满欢笑的另一边,加曼德在高塔上静静望着远端,想着人类们应该还在喜悦之中。

『希望他们不会因而忽略了黑暗还存在。』亚修娜走过来道。

『我认为他们不会。还无法发觉它的下落吗?』

『没有。』亚修娜眯着眼回话,『明明力量已经处于溃散的状态了。』

『这是作为破坏者的本性,非毁灭绝不罢休。一旦未彻底灭绝,就会用各种方式来状大自己。出乎我们意料的….

说着,加曼德又捂着右前臂。亚修娜也见惯了他这个动作,不会多问甚至慰问。



12-爱情
虽说不会再有外界的危机降临,但黑暗还没被消灭。连续几日,大家未停止的去寻找了黑暗下落,仍然毫无发现。

它究竟在哪?在做什么?

总是觉得心很不安,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……

『圣祭司,你没事吧?』

桂悦的一唤让圣祭司回过神,他现在走在街上,旁边的人仰望蓝天,满脸欢笑。

『没事,在想着东西。』他脸上褪去忧愁之色,『抱歉让你担心了。』

『圣祭司!桂悦!』

一男一女拉着手过来。桂悦马上认出了那个女子,曾经上前给她鼓励的那一位。

『来了啊。』圣祭司一笑。

女子也回一笑,羞涩地转看身边恋人。桂悦一脸不明,询问圣祭司何故。

『桂悦,你能也为我们祝福吗?』女子问,不知桂悦愿不愿意。

『嗯。』获得圣祭司颔首表示不妨去吧,虽然不太懂,但桂悦答应了。

『谢谢你!』女子连声道谢。

『好,我们一起去吧。』圣祭司也暂时放下顾虑,和桂悦并肩走向仰光祈。

『祝福,是什么?』

『他们的关系在不久前发展成恋人。对于他们,最希望的无非是和对方在一起直到死去。尤其在这种情势之下,出于我一份小心意,我向他们祝福,无需承受生死相隔所带来的痛。』
生死相隔 ……桂悦边走边反复想着。失去最重要的人,自己也有过。

在到达仰光祈内,圣祭司提议桂悦不妨代替他宣读,依照自己的心去说即可。无奈桂悦一时想不出说什么话好,就依照着圣祭司的词宣读。良久,那一对恋人已经走在门沿,心里喜悦又紧张地,走在台阶前,和圣祭司、桂悦互相点头致意。

『你们,』先道出对方的名字,『从成为相恋的一对起,在彼此心中留下了相依之情。尽管因这世界的遭遇,你们随时会失去对方的可能,但我希望,你们能跨过分离,一同携手过活下去。祝福你们。』

祝福意词宣读结束,祭司把手往上摊开飘浮在天窗下白色羽毛降下,盘绕这成为恋人的他们营造出无比的浪漫。接受了祝福,两人亲吻,天窗撒落丝丝银白光线,和飞扬起来的羽毛带出柔美的氛围。

光,照在接吻中的他俩所产生出唯美,桂悦深深吸引住了。突然间,一丝憧憬流入她的心
律。

你们一定要在一起,永远的桂悦心里再次祝福,笑着的投入这唯美的意景。

祝福完毕后,这对恋人道谢,牵起另一半的手对他们挥手告别。

『桂悦,谢谢你。你也会和最重要的他永远的,在一起。』

『我?』桂悦脸上不解,但忽然想起了谁。仰视祝福之光在这对恋人走出大门那刻缓慢减弱,桂悦伸手过去碰触,得到光的温暖。

向圣祭司道别后,桂悦又来到城外。

城门外,尽是开满各种颜色的花。是昨夜一瞬间生长的。实际上,这里以前也是一片花丛,但由于黑暗属性的周旋,脆弱的它们因而枯萎。不过,这对桂悦体内的暴乱毫无影响,或许是她体内有两个圣光守护的缘故。

除了不知去向的黑暗,其余的已经不再这世界上,所以花重开了。好几个人,尤其是女性都待着不走,一起坐下聊天。

桂悦摘下一朵,断截出迅速长处一朵未开花的花苞,然而手中的花朵本身并不会枯萎。

她最喜爱的就是花草了,尤其是最爱抱着一束花躺在草茵上望天。清淡的味,怡人的景。这是她所盼望的,即使是暂时性的。

她决定摘下花束送给每一个人,还摘下一束放在仰光祈的台桌上,悼念茵培丝以及逝去的人们。

诺斯和圣祭司也收到了。作为回礼他们一起到花丛。即使是男性,诺斯也被这美丽的景给吸引了,扫望红、粉红、白、淡黄的满满铺满着整片草原,犹豫着该选择哪一个。

『真的难以抉择呢。毕竟,花,主要是送给心意的人。你说是吧?诺。』圣祭司在旁笑道。

『圣祭司!』

诺斯羞赧的叫住圣祭司,意示他别再说下去了,搞得他浑身不自在。无意中,扫望到一朵金色的花,再扫望过去并没有其他。

想起了她的金发。

决定摘下这一朵,断截除长出新的花苞绽放却不是金色,那就是说手中的是唯一一朵了。

当他一转身,桂悦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,便吓了他一跳。在此,一旁的圣祭司抬起手背贴嘴浅笑。

『我别处看。』圣祭司离开,留下空间给予他俩。诺斯默默不语,不敢正视,就仅是缓缓地把手伸直,把这朵花递给身前的女子。

『谢谢你。』桂悦欢喜的接下。笑容灿烂。

他们坐在花丛里观赏各颜色的花,清香的味道散发到鼻间,心情瞬间舒展起来。

『这里让我想起了灵光林的碎光们,不知道它们怎么样了。』

『你一直都没有回去吗?』

『有,但不常,也因为不敢。』桂悦倾述,或许是因对茵培丝的死触动伤感。但也更可能是,担心黑暗找上自己,从中对灵光林不利。因为之前,有发生过一次了。

『其实,我们也不是十年不见。』桂悦续道。在走遍世界各地,每当经过翼桄城,她都会心想着诺斯近况如何。便逗留在城外的树林里几日,见他不是出门,就是回城。以桂悦的单方面,其实是一年不见。

『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找我……』桂悦致歉。毕竟在当时,她不敢靠近任何人。

诺斯恍然大悟。心里满是“原来她就在……”的感叹。但无论如何,她现在在这里,就足够了。

『不过在世界恢复后,我就会回去了。』

『我希望,能和你一起去。』喃喃中,发现自己在说什么,诺斯赶紧转头注视前方的翼桄城。这一次,是桂悦看着诺斯的侧脸。

随他一个不经意头转过来,彼此的对视让心跳加速。尴尬得,他们移开视线。垂下着头,各有各想。

为了化解尴尬,桂悦把话题转到魔物上,特别提到,他们之前遇到的魔物外型,是由其他世界的生物演变而来。

『它们在部分世界都称为动物,而且有自己的说话方式。不过,听茵培丝说它们的存在。是被压制的。』

压制,对于这个世界而言,实在是一个难以说明的词。在这只有人和大自然共处的地方,实在难以想象和其他生物的共处方式是怎样的情景。

“在我居住的地方,美丽而残酷。美丽的自然景象下,充诉弱肉强食、适者生存的法则。

人类是万物之灵。对于他们而言,其余的生命是卑贱的,因此他们任意糟蹋。

不只是这样,就连同人类之间,也互相糟蹋。

所谓的众生平等、无分贵贱,是比人类更强大的生物的推崇,对人的谏言。却从来未阻止过人们互相迫害、欺压。

谎言,一切都是谎言。”

这是桂悦重复茵培丝对自己讲述身在原有世界的一切。在说出这段话,自己都感觉不自在。害怕。

好想知道,茵培丝在述说着这一段的心情,是怎样的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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