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5月31日星期四

《泪光。翼》 (第18章-第20章)


18那颗光团

22年前。天空失去了明亮。

茵培丝与黑对抗着。

在半年前决定封起结界阻止更多黑暗势力闯入,但同时也阻断了准备重生的新生命来到这里。往好方面想的话,就是不让他们承受在充满伤痛的环境里。但若结界不解除的话,在未来,这世界再也没任何生命的存在。而黑暗占了优势之下便会彻底覆盖这里。


看似陷入了两难,但女神完全选择了前者。没什么比得上他们活得快乐。她无法接受有人再受苦、受难。

何况,她绝对不允许它得逞的!!

两手频频施出圣光,虽然成功消灭了这些黑雾,但随着体力消耗,支撑不住了。

接着身体猛的一颤跪坐,她才得知自己疲惫不已。而在此,其余黑雾往上升,使环境染上一片灰黑。不适气息的蔓延,茵培丝倍感抗拒。

『好久不见,茵培丝。』没有固定形状的黑雾发出低沉的男性声线,但实际上它没有性别。

黑暗!茵培丝眯起双眼。几年不见,就在它入侵这世界之后,归来。

才刚站起来,就被黑暗撞飞。起得身子,只是有点限难。
『你撑不了多久了!』说罢,它向上涌,乌暗密云的天空降下暗紫色闪电,化作箭矢下射。茵培丝用那不能死去的意志作为支撑,施光反击或是闪开,但是......

她的右肩被射伤。按住右臂,仰视一连窜下的箭,心生担忧。

就这样让它得逞吗?活着的人们只能目睹世界被黑暗完全占领,处于劣势下逐渐死去。

那么原本的世界就会彻底改变了......

...我不愿再看见人们互相残害的事情重现。

不要。

茵培丝紧闭上眼,不去看眼前的危险,伸出左手防卫。

『那是什么?』

听到黑暗语带疑惑,茵培丝把目光上移天空处,原本昏暗的天空渐渐亮起,驱走一小范围昏暗让光源照进来,与范围外的暗沉形成强烈对比。在天空擦得更耀眼中,茵培丝的视线没有移开过,明亮的景象如同希望般照在她脸上,带来慰问和安抚

定睛一看个光团从天而降,散发着万娄金光。

怎么可能?已经封起了结界,不可能有新生命降临......

金色光团浮在半空中散发丝丝光线逼退所有对茵培丝的不利,短短几秒将局面反转。

圣光?!光团充满着这个气息。

震撼于这久违的安详感。是圣光,将自己大部分能量给了它…...

『不好!』她蓦见对面的黑暗流发动几个黑雾状穷追不舍,紧紧包围它。

『阻碍我的都要消失!!』

黑雾们一致窜去,怎知一靠近就被光团所散发的圣光给溃散掉。黑暗不满,亲自逼近那颗光团。却意外的,自身能量竟被这东西吸入。

『什么?!』

它赶紧后闪,见光团变得黯淡,掉落在地。茵培丝赶去捡起,发现光团将吸走的黑暗能量正缓慢净化。

来不及反应,黑雾中伸出的爪手从她手中夺走它并退开。

『放开它!』茵培丝一喝。抬手施光,黑暗却早一步往上飘。

『想毁掉我?!』黑暗意想不到这东西竟然轻易做到这一点。而且自己并不像这世界的人拥有恢复自身能量的能力,而是需从外界引来才行。要是让它继续吸取自己的能量,那还得了?

它宁愿冒着被吸入能量而受到毁灭的险,改以纯用爪手把它掐碎但不成功,甚至被它反抗,圣光灼伤了自己。被放开手,光团赶紧的飘到茵培丝旁。接着,上空的光降下阻碍黑暗靠近她们一步,并逐渐扩张。

『哼!』这种情况下只能撤退。黑暗怒盯着茵培丝和光团一眼,速速离去。

暂时恢复了宁静,茵培丝目睹圣光渐渐淡化,从它的告知中得悉这光团是为何而来。紧紧地将它捧着在手心,这个聆听自己心声的小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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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光林,是茵培丝降临在到这世界的地方。

所有来到这世界的光团都会被寄放到这由白色,多个拱门组成的卫城里,待上十年。十岁,就是他们诞生日子。离开这里,化成人形与其他人居住。

十年后,卫城只剩下那时在结界封起后的光团,这一天是它诞生的日子。

贯注光团的金色光彩褪至淡黄,团形慢慢扩张并拉长成人形时发丝及裙摆也跟着飘扬。待光芒几乎消散,一个金发的小女孩呈现,她睁开眼,淡褐色的眼连眨几下。

『我叫桂悦。』小女孩嫣然一笑,向女神自我介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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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茵培丝离开多日,今天回返到灵光林某处平地,躺在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床上。

『茵培丝。』在旁的小桂悦睁开眼,『你回来啦。』

『嗯。』茵培丝翻过身对小桂悦一笑。在当时,小桂悦希望能待在茵培丝旁,而她也没反对,就让她与自己同住。考虑到年龄尚小,顶多让桂悦帮自己治愈和留意世界的动静。

『茵培丝你消耗太多能力了。』桂悦忧心,施展圣光让女神从连续的战斗中恢复精神。『你要多歇息。』

『嗯。』女神仅是点首。睡不着的缘故,她坐在床缘边仰天,喉咙间发出悠长的旋律。

『那是什么?』桂悦问。

『唱歌。在先前居住的世界里最优美的东西。每当我不快乐的时候就会这么做。』

『那茵培丝,你不快乐吗?』

『有一点。但不是因为过久的战斗,而是,想起了从前。』
茵培丝调整坐姿。目光不再明亮。

『我原居住的世界......在那里,他们强调世界丑恶,必须让自己凶恶否则会被别人欺负。那地方,是不容许深信善和美的人存在,否则会欺压、排斥、取笑......我融入不了那样的环境。』
看着桂悦满脸疑惑,女神笑着轻抚小女孩的头。

『这些是那世界才有的词汇。在这里再也无需要用到了。』

『他们其实是在保护自己,同时也对这种“生存法则”抱有无奈。如果世界不再是推崇适者生存、弱肉强食这类法则……或许,会美好一点吧。』

听到这里,感受到双腿被压住,原来是桂悦躺在茵培丝的双腿上,睡着了。

『因为担心我,希望我快乐,所以你才来这里。谢谢你,桂悦。我也希望你往后也能一直都快乐着。』

『其他人也一样。』女神一手捂着胸口,在此祈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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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不希望桂悦去见加曼德,茵培丝很是歉意。虽然那魔者如同桂悦所说有点不一样,并且没有敌意,但她还是不放心。

『好了。』灵光林内,桂悦以一株草将几多花扎成一束往上抛。碎光们上前来,聚集,合力将花束抛高。再出力,花束被抛得更远,落在一个人披着黑色袍布者的身上,而他脚边的花草们都枯萎了。

加曼德!!

桂悦静止不动,眼睁睁于加曼德举起剑。感到不妙,碎光们连忙组成一条长链状拉走桂悦,但她没有迈开脚步。

加曼德......她很镇定,只睁眼直视,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出不愿意。虽然他还是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
巨剑轻微挥动,但迟迟没动手。

『加曼德?』

加曼德回过神,转看叫住自己的桂悦。一下便避开她那种看透自己迷惘的眼神。

『求求你,放过我们吧!』想起了他们都在求自己。那些人,包括那母子,双眼都流下一种叫“眼泪”的东西,恳求自己。

虽然不知为何会促使他放下剑,恳求的人都逃过死劫,但黑暗从远而告知已经成功扭曲了他们,就让彼此互相残杀个够。

无需出手的魔方统统撤离。加曼德回过头,目睹一些受到当地重型武器重创的魔者溃散掉,黑暗却从未回头望过一眼。魔者们在它的创造下而生,依照它的吩咐行动,为此付出性命乃不带一丝情绪,却未接收到它的不舍一眼。

他不由得一慌,对于自己终身不知为何而战与迟早消失。却同时,发现本身竟有情绪。
看来是受到恳求的人的影响了。

或许我将会不同,不会被它接受的不同。

忽然的警戒,他手持的剑往后溃散了一颗火球。接下,他迅速抱起桂悦跳开。

『果然如此。』暗地里跟过来的正是亚修娜,五指冒起火光。『如它所说,你是不会伤害她的。』

加曼德轻推了小桂悦一把。举剑直冲,对上冒火的手。

『快逃!』他道。

望着加曼德的侧脸一会,桂悦不得不收回对他的担忧目光,往别处跑。

去找茵培丝!!她就在灵光林外!

『桂悦!』一下子,桂悦找到了茵培丝。原因是茵培丝察觉到不安而调回头,赶紧将桂悦拥入怀中。目光直视远端,有两个魔者对持。

是他。

『我们快离开这里!』

语音刚落,拉起桂悦转身的那刻,身前出现一整片的黑,以及红眼……
?!
加曼德心中一惊于黑暗竟会到来,但未分心,一一接下亚修娜的火焰。

这里,那里,都擦出对打声响。在巨剑的影与火在空气中产生一股阻力,两个魔者被逼退几米。亚修娜不动了,但手仍冒出焰火。

『老实回答我吧。你的剑,是想要对着他们,还是我们?』

相关的问题亚修娜问了好几次,但加曼德回答不出。真的答不出。两个答案即对,又不对。
不止是拥有情绪的不同,还有违背黑暗之意了吗?
身后的动静引他望去,当看见黑暗以雾的形态笼罩住桂悦,而女神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时,他就只是站着不动。
『在那对母子向你请求的时候,也有一对恋人恳求我放过他们。』
走过加曼德身边的亚修娜回顾道。当时,加曼德放过母子的一幕她有看在眼里。接着在面对脚下的恋人手紧握着对方,亚修娜居然有了一丝犹豫,不知何因。
『但我还是出手了。因为没必要为了他们而让自己饱受困扰。不带任何情绪才是魔者。欲想改变,承受后果的始终是你自己。』

『回去吧。』没理会加曼德对她的惊讶,抗拒这里的圣光元素,她跟在黑暗的后头。因为魔者们被拒在黑暗属于自己的空间外,加曼德没看见小桂悦被困在漆黑的空间中,被无数铁链缠着。

『真有你的。净化我的能量之余居然还能让我的魔者产生动摇。』
然而桂悦只是看着他。她才刚从昏迷中醒来,意识尚未清晰,也无力开口说话。只能透过恳求的眼神:放开。

『你并不是为了拯救这里而来。而是以上帝视角来目睹这世界的演变,然后同情那个女人的遭遇而来。简单来说,你不过是个局外人,因此不属于任何一方。也代表,你也可以成为我这一方。』

算是作出报复,使用强硬,不留余地的,将自己部分能量灌入于她体内。黑暗不禁觉得,自己像在侵犯。类似在那些被扭曲的世界中,身怀着泄欲之者,对他人身子强行按压。
桂悦岂能承受得了?直到体内的圣光承受不住而被消失。眼前一黑,黑暗能量就此蔓延至她的全身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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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桂悦被带走,茵培丝伤势痊愈时已是数日之后。

又一城镇遭遇了攻击。数不尽的魔物涌入这里。

它们形态如人,一身盔甲包括头部。右手持着一支长杖,两端为尖刺的刺。相较起它们处于优势,人类节节后退,支撑不了多久。

茵培丝上前援助。在城外施出圣光,协助人们摆脱攻击。但在一个忽然的爆裂声响,高塔上端倒塌下来,往城外倒塌。她往后跳开,越过高塔往上看,有一个身影以站立的姿态俯视整个城镇。

一个女孩的形态。

桂悦?

亲眼见她以浑身泛起灰红火焰下投,不一会儿将城镇给燃烧起来。

不!她内心响起了这一个词,一次又一次。

『桂悦快住手!』

受了伤,更拯救不了任何一个人,她不易的从中逃出来。在发现桂悦消失离去后,她瞬间丧失力气般双手猛颤,跪坐在地。因所有的思绪全都在桂悦身上,她貌似听不着任何的声音。
全身盔甲的魔物正向她快步朝近。在她回过神时,已被攻击了一记,造成致命。就在正要承受另外一击,一把冒起黑能量的剑挡下。

是加曼德。留守在女神的附近范围,反击,直到完全清除掉。而他身后的女神仰躺在地,意识到自己支撑不了。

『救桂悦,去救她。』她流着泪,请求这个魔者。

『别说话!』加曼德半跪着身,忍着属性不合的刺痛感扶起她,喝止。

『这不是她。尽管她不是这世界的人,可她的心依向着光亮,不会改变。』

『去只有你能……』她张开的嘴无法闭合,剩下最后一口气。

无可奈可的加曼德双眉一皱,回她一句:『我知道了』,便没犹豫的转身而去。默默感激加曼德,茵培丝把目光向上,这早已失去蓝天的天空。

醒过来,你一定要醒过来……求你了一定要回来……


桂悦。

撑不住过多的力气,茵培丝闭上眼死去。此刻,有光芒降下,无数粉色花瓣从中洒下,为她葬送。

化作了光,女神离开了这个世界。当中,有一颗泪水,从半空中滴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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毁灭者跟随光到灵光林外。无眼珠的双眼没有什么情绪,仅是往前走。在踏入这片充满柔美之光的树林,毁灭者突然形成了雾,速速褪去,露出小桂悦的身躯。

在它迅速逃离不久,桂悦醒来,碎光们都在她身边徘徊。

『对不起...对不起!』神色迷茫的一瞬间,所有画面涌入桂悦所疑惑的思绪中。恍然大悟自己的所为,以及茵培丝、所有亡者的遭遇,只能哭泣,只能道歉。

貌似作出安慰,有道圣光洒落。在桂悦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向上时,融入了她手内。

那是茵培丝留下来的圣光。像牵起她的手,将它交给了自己。

『我希望,这世界回到那时快乐。那么茵培丝、每一个人,就不会再落泪了。』这是桂悦,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向圣光表达的想法。



19还活着

『桂悦……

在梦中,再三重复地自己在倒下的情景,她在旁啜泣。

跨前一步,发现无法前进之余耳边传来不明声响。从梦中回醒,他往上一望,自己的双手被上方的两条铁链拷着,轻轻一晃动就发出沉重的摩擦声。

怎么回事?这里是哪里?

这里尽是一片漆黑,空气很压抑。貌似痊愈了的伤势在隐隐作痛。

『你知道你在哪里吗?』突然之间,他身前冒出一个由雾演变成全黑人形,走前来道:『你还未死。』

『你还未死。』是黑暗。它又补充道。

我还未死?撑起头,诺斯自问,再动了一下,铁链跟随作响。但默不出声,更不想看它。

『看来,这世界还不想让你死呢。』如它所言,在逃离的途中意外发现一道金雾迟迟未升上空。原本只是想带走它,看看能不能拿来要挟桂悦。怎知到后来它竟化回人形,而且正是这金发男子。

奇迹……哼!又是它!默许我的存在却又搬出这东西来阻拦我!

那好,既然你们要让他活下去,那我就顺你们的意,好好对待他。

『只可惜,你人在我手里呢。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也是一桩美事。』

多可怕的词汇,竟在黑暗眼中是美事。虽然不了解含义,但诺斯没去理会。只想到自己还活着,他心里很是高兴。

还想去见她。

『桂悦呢?』他抬头问。只获得黑暗低笑的往旁一飘,呈现出一段画面:她在自己死去的位置旁默默不语,身旁有两个魔者,其中,加曼德一手搭着桂悦的肩,出言安慰:『想哭就哭出来吧。』

『真可惜啊,她没成为毁灭者。』

对于这金发男子的怒视,黑暗满意地笑。黑色爪手一伸,掐住他的脖子,要他抬起头看眼前的景观。

『来,用你那双纯洁无垢的眼来,去看看。』

退到一旁,诺斯眼前的画面显映其他世界也面临着战乱。一架架不明暗绿色的巨大装置射出一连串火光,转眼间,几栋建筑物被轰炸成碎。红色血液,从死去的躯体流遍满地。

被攻击的人们不像他们拥有战弈作出战斗,只能奔逃。不断拉扯之下,手中紧拥的东西被这群身穿绿色服饰的人们夺去,还被打至死。以及,有几个女子,被这群男子按压在地,撕去衣裳。

那是强暴。也是这世界的人有所不解的词,令人发指的行为。

触目惊心的一幕幕,诺斯膛目。脸上除了骇然就无其他。甚至,他不敢去看。

『这就是你们女神原居住的世界。看,多么精彩的画面啊!我还没扭曲他们,他们就演变成这样了!由此可见,他们的本性存在着恶,多于善!!就算没有我的扭曲,他们也会演变成这样!!』

狂笑中,黑暗的语调顿时变得十分尖锐,表示非常满意这些画面。

『这没什么意义!』的确,不断作出破坏、从中取乐,实在没什么意义。

『对我来言,你们的种种行为才是毫无意义!』

口气不满,它的爪手靠在诺斯的胸口下滑到腹部,然后刺入。只听到,痛极万分的叫,铁链的扯动声更为响亮。

『别担心,我不会让你死的。我会让你活着,见证她如何在被扭曲的这世界中独自活着,永远的。』

永远的。简单不过的一个词汇,却让他宛如桂悦在自己眼前死去。在这里,悄无声息的,他的眼眶湿了。

『噢。你在哭啊?』狂嚣而戏虐的口吻,黑暗的乐子又添加了一项。

『为什么?』为什么,要对她这么做?

『不为什么。全因我的本性。和你们良善的本性,毫无区别。』

说罢,黑暗给予诺斯呈现一个假象画面。边讲解,因感受到女神的遭遇,愤怒于不公不义之事的纵横,桂悦化作了另一个形态的毁灭者。

灰长手指抽出后,被攻击的人立即倒地。

『还不够!』成毁灭者的桂悦双目流下黑红血液,摊开这双取了无数恶者性命的手,『恶者甚多。一日全不铲除掉,还会有遭到不幸的人。』

面临没完没了的厮杀,毁灭者仰首望天。视线朦胧中,天空降下一滴滴被称为“雨”的液体,像极了眼泪,滴打在毁灭者的身,的脸上。充诉着黯然的景色下,永不止的受害者心声化作黑红眼泪落下。随后,她脚步迈开,继续重复的事……

看在眼里的诺斯默不出声。他相信桂悦不会变得如此。即使取了所有恶者的性命,她已经无法回到以往,重获快乐了。

『别那么抗拒嘛。她确实有着想为那女人出口气的念头呢。』

无视诺斯的怒视,口中满是嘲讽的当儿,黑暗浑身忽然抽动着。好像,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自己。飘来的不明气息,这个厌恶感!难道是……

『哼!始终是抚育着你们,它最终还是会站在你们这边的。只不过,我本身的力量已经被各世界的扭曲生命给滋生着,不再是短暂又微弱的过客!该后悔了吧?谁让你当初忽视我的存在!』

『尽管来吧!』黑暗发出轻蔑一笑。不过瞬间没了兴致,今天就暂时放过这男子。

反正时间多得是。



20我依然是我

桂悦难以入眠。

房间内,她躺在一张大型,可融入3人的床。墙身一边镶着共4扇落地窗户,窗架全黑色而不规则,倒像树枝。不知为何,她居然打从心底觉得这里和仰光祈无异,很安宁。是因为,十分贴合现今的自己吗?

宁静度过了2日,但是,她难以入眠。

是因为想到诺斯了吗?哭过后的这2天的夜中,总是梦见根本不存在的安宁之时,由他牵住自己的手踏入灵光林。重返这里,他是曾经说过希望能和自己一块去。

『唔!』好像有什么顶着心脏,有点痛。

『平静下来。』体内黑暗力量不怎么稳定。她后才发现,它会跟着自己的心情而起波动。
因为,现在非常但心诺斯的情况。

那一场重复同着的梦境间,传入莫名的呼啸声。是笑声。而有个人,被黑雾缠绕着,在桂悦错愕而伸手过去中,不见了。取代而之的,是聆听到2种声音在对谈。因为十分清晰,她恍然大悟。

诺斯还活着?

『但是,我不知道他在哪里?』对心、自己说。它会,对诺斯做出同样的事吗?

『不要。』不要。

侧躺在床上,不愿诺斯遭受到那种可怕而落下泪。

『有什么异常吗?』不久后加曼德过来,站在床边,慰问桂悦体内有什么异常。亚修娜也有来,但只是靠在窗边,没有过问,仅是聆听。

『诺斯,还活着。』道出因为担忧他的状况,导致影响到这力量。

『这怎么回事?』亚修娜挑起眉,与加曼德面面相觑。疑惑着,人类之间的感情越深,越会如此么?

但加曼德不这么认为。

『桂悦。』所以他慎重一问,『你曾有想过为茵培丝报仇吗?』力量受到影响应该并不主要是担心那个金发男子,而是其他。向桂悦讲述毁灭者冒充她时,所说过的话。虽然那是假的,但真正的桂悦本身是有什么想法?

就因图个乐趣这种本性,黑暗是想去看,桂悦去对付那些伤害女神的人们。

现场静了一会。见从外头照来的光比刚才明亮了些,原来是云层被风拨开,月光洒下。

『我希望可以停止那些不幸。』桂悦实话实说,『这算是有吧?』报复之心。
除了那些有人被伤害的梦,其实还有一个……

自己以另一个毁灭者的形态呈现。同样为灰肤色,身穿及地的长裙。不过,这是茵培丝的模样,她不知为何。

那凹陷成黑的双眼,会不时的流出红与黑的眼泪。在面对着一群被称为“恶者”的人时,会带有愤概至极及悲伤的口吻尖声厉问:『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?怎么可以去伤害自己的同类为乐?!』

然后,以一瞬间的速度冲到他们身前,伸出那无指甲的尖锐灰手……

那种无法忍受而产生的愤怒,是自回忆起茵培丝的不幸后,从中体会的。

『我不完全是这世界的人。和大家有点不同,所以才会被它扭曲成毁灭者。不过……

还未听到那句“不过”,加曼德立刻摇头制止:桂悦你不要再这样说自己。

『挺像那个人说过同样的话呢。』亚修娜阖上眼。在桂悦疑问是谁之下,道出了那个人,还是魔者的名字。

在圣祭司死前的那一个夜晚,亚修娜正和他在一座楼顶上。也许是高处更贴近天空,每一晚,圣祭司都会上来这里,寻求宁静。亚修娜不解他这种行为,但自己却不知觉也上来。双方各站一旁,没说上几句。

『没想到他们会走在一起。』

俯瞰下方的诺斯和加曼德正在对谈。是一问一答的方式,前者提问,后者一一回答那些其余世界,书籍上没有记载的事迹。

『因为选择合作,会不禁的想了解彼此。原本担心诺斯还无法适应这里,但现在可以放心了。』

『但我不想了解你们。』亚修娜直说,使得圣祭司无奈一笑。

下方的他们各往不同方向离开了。圣祭司发现到,诺斯又捂着心口,走路的速度缓慢。有时得靠在一旁歇息,以口呼吸。

『他怎么了?』

『桂悦被带走时,她部分圣光渗入到他体内,因感受到桂悦的处境而不适。』诺斯今早有告诉过他。『我们无法解释何故,只能说是彼此情感的牵引。』
『哼。』亚修娜不以为然,把玩指尖上的火。

『看来,它必定是对桂悦说了一些话,尤其是强调她为毁灭者时所做过的事,以及性情与其余人不同。』

凉风不间断的在耳边嗖嗖作响。看来保留了这座城镇还未被占领成魔域前,每晚会有多风的现象。风势增强,圣祭司一手扶着脸上的眼罩。

『我曾也是魔者,也取了许多人的性命。』算是倾述,圣祭司细声道出。

『在那时候,人类没有对你抱有怨恨吗?』

『当我成为人类,踏入翼桄城时,女神告诉我,她将自己原有身份告知了大家。起先,他们会担心而不敢靠近我,但从不会对我排斥、恶言相向。这里不会。那至于是否抱有愤怒,就交由逝者去决定。』

『渐渐接纳我是数周后的事了。』在那段期间,他有上前主动谈话,或是他们支支吾吾的,问自己是否住得习惯。

不是女神,而是圣光提议他到仰光祈居住,也许是早已预知他会到来,在筑造时,女神雕像后头有个空置的小房间。

『桂悦绝不是毁灭者,毁灭者也不是她。无论那个破坏体说过什么,搬出怎么样的理由,不过是由黑暗制造出来伤害她,借此分化每一个人罢了。』

『我也不完全是这个世界的人。若拥有负面性一面的话,不出奇。我希望桂悦她无需认为自己是个异类,大家都明白的。但我想,她会为了偿还,而全力以赴的战斗吧,其实,我也一样……
『若有报复之心,其实是因为打抱不平。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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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打抱不平?』桂悦不明所以,也惊讶着圣祭司看到自己会有报复之心的一点。其实并不是看透,而是圣祭司纯粹以桂悦的角度去想,她对女神遭遇有什么样的心情?

『无法忍受不公不义之事,一心想拯救那些被伤害的人,所以称不上什么负面。他是这么说的。不过呢,这种人是最痛苦的,因为恶者甚多,并且往往无能为力。再说,黑暗力量本身充满着负面性质。要硬说你有这些性质什么的,其实全是它造成的。』

『所以别事事归咎于自己。』加曼德搭话。

『明白。其实我有对自己说过,无论我会变成怎样,我依旧是桂悦。一直都是。』这一点,不会变。她要相信自己。

眼神充满坚定。在此,桂悦对他们点头一笑,心里再度感谢他们的关怀。

『那你们,真的决定了吗?我不希望你们消失……』轮到了她对2个魔者的关怀。

明显惊讶,2个魔者互望对方一眼许久。当中亚修娜紧紧阖上眼,答:『这个问题,他也有问过我。』

『即使不舍得那又如何?世间是没有东西是永恒的。作为渺小的存在都是处于被动,不由得我们决定。好比你们人类会死跟重生,就是被这个宇宙安排……』瞥了一眼圣祭司,亚修娜回望天空,淡淡地哼了一声。

替我们不愿意有何用?它其实一早就排斥我们的存在,你们又能做到什么?

『有本事的话,那就想个能让我们获得类似重生的方法吧。』她将回答给圣祭司的话转给桂悦听,『否则就不要再问些你们也无能为力的话,懂吗?』

『我明白了。』桂悦了解。

收回对她的斜视,亚修娜表示已经很夜了,转身离开休眠去。

『你不需要担心我们。』加曼德也不多留,临走前对桂悦递出本身的想法道:『亚修娜说得没错。因为改变不了的结局,所以我们彻底做好消失的决心。这十年来已经足够了,现在我只希望,你不会再被它束缚。』

『我相信,中立地带的花朵会重新盛开。』他补充这一句。

『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。』桂悦打从心底希望着。

虽然想到自身会消失,能一起赏花的可能性不大,但加曼德还是回她一笑。

『嗯,就等那一天到来。』